仕事murmur #269:《我家的故事》

翻完第一集之後,我寫到「能的才華是壽一的羽衣」。但隨著故事進展,我們慢慢知道壽一確實是有才華的,他只是看到舞姿更美的天人,因而誤以為自己是凡夫俗子。

出乎意料地,相較於有著才華卻發現自己其實不那麼喜歡能的壽一,竟然是熱愛著能、從小認真學習,即使說著要腳踏實地過日子,當上律師之後依然不放棄稽古的踊介,才是那個穿不了華美羽衣的凡人。

第一集壽一返家時問起弟弟妹妹是否還有繼續排練,聽到壽限無說出「舞和大州都很有資質」時踊介臉上瞬間閃過的失落神情,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。

踊介對壽一的強烈不滿,或許並不只是因為大哥不顧長子的責任離家多年、更因為壽一擁有他渴望卻不可得的才華,卻輕易地轉身拋下這襲他夢寐以求的羽衣。

某些人的靈魂火花,對其他人而言不過就是過日子;某些人費盡千辛萬苦追求的夢想,對身在其中的人不過是混口飯吃的工作。想來總是令人無奈。

無論壽一對能是否有愛,面對比自己晚拜師卻突飛猛進的壽限無,壽一的難堪與無地自容不言而喻。

「我不是做不好,只是沒認真做。」

因為一旦認真了還做不好,就必須要面對自己只不過是凡人的事實。

我不是不能飛,只是選擇不將羽衣穿上。

壽一就這樣逃跑了。逃離舞台、逃向叛逆,逃向摔角。

也正因如此,壽一最能夠同理大州的心情,為他打通了一條可以逃跑的退路。

在這一集當中,最巧妙的或許是宮藤官九郎透過O.S.D說出的台詞。

「我不喜歡拉麵,但喜歡拉麵的人就只會了解喜歡拉麵的人的心情,所以我的意見也很重要。」

懷著熱愛的人往往想讓更多人明白自己喜愛事物的好、卻苦於無法推廣而愈走愈狹隘。因為同好就只會明白同好的心情,用跟同好溝通的方式、只會將還不是同好的人愈推愈遠。

這或許是宮藤官九郎對傳統藝能的保存和推廣所做出的、最溫柔的當頭棒喝──傾聽那些局外人的聲音,放下某些堅持,用更多人能接受的方式,讓大家都能走進來。

《小袖曾我》改編自鎌倉時代初期曾我兄弟復仇事件,敘述父親被源賴朝的家臣工藤祐經殺害、隨母親改嫁後改姓曾我的兄弟,在源賴朝率領家臣打獵的時候想趁隙為父報仇的故事。兄弟倆自知此行將一去不回,攜手獻上最後一支舞向母親拜別後,毅然前往富士山腳的獵場。
在這一集隨著這個兄弟情深的劇目,帶出的卻是手足間的矛盾情結,令人不禁欽佩宮藤官九郎的細膩鋪陳。

但說認真的我只想叫早川閉嘴。台詞沒幾句卻是本集最難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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